【双叶】除夕
“演技太差了吧。”门关上后叶修说。“这就能醉的话我可要怀疑陈大老板是不是给你灌酒精了。”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倒是小心翼翼，但门关上后，立刻歪着头点了根烟。
叶秋没睡，正倚着床头坐着，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，露出里面挂坠深褐色的链子。叶修认出那是小时候家里给他们求的护身符，自己那个离家出走时就没带出来，想不到这家伙还戴着他的。外面的路灯从狭小的窗口照进来，在叶秋脸上投下厚重浓稠的阴影，可他的眼睛依然很亮，平静而深邃地缓慢燃烧。叶修想象了一下这眼神出现在自己脸上会是怎样一番光景，突然觉得背后一片寒意。
“老板娘睡了？”叶秋问。
“睡了。”叶修点点头。“平时她也不怎么喝酒。”
沉默了半晌，最后他还是掐了烟走过去，在床边的一箱键盘上坐了下来。
“就这么睡？”他指指叶秋的衬衫，“这里可没地方给你熨衣服，回家乱糟糟的老妈该觉得你在路上被抢劫了。”
“原本我的机票是直接到家的。”叶秋甩过一个白眼。
“别跟我玩战术，要不是老板善良你就露宿街头吧。”
叶秋向上拉拉被子，好像真的在思考露宿街头会怎么样。
“那你呢？”他问，“刚离开家时都住在哪里？”
“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，我可没惨到露宿街头。”叶修说，“你还记得有个表盘背面印着小帆船的手表么？”
“我就知道是你拿走了！知不知道因为弄丢这块表老头子连续两年都不让妈给我买生日礼物？”
“你自己放进箱子里的。”叶修摊手，一副不关我的事的表情。
“明年过生日时你得再买给我。”叶秋不依不饶。
“没钱，等我赢了比赛再说吧。”叶修不理。
“你还想赢几个赛季？”叶秋问。
“我已有三个冠军戒指了，所以对数量这种东西吧，不像年轻人那么在意。”叶修笑着倚老卖老起来。
结果换来叶秋的鄙夷，“没下限。”他吐槽道。
小时候，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。发型、鞋子的款式、便当盒子里的菜色，还有衬衫上皂粉的味道。这些都是一模一样的。他们在学校里也会一起享受到女生们的目光，可说到底情书还是叶秋得到的多一点，因为他的性格更招女孩子喜欢。那时他甚至有些小得意。
后来，这份平衡被打破了。
“十四岁的夏天我偷偷买了两张哈利波特首映式的电影票，想要和你一起去看。”叶秋说，“后来不知怎么就被老头子发现了，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票就被没收了。”他叹气，“他还以为我是要约班里哪个女孩子。”
“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喜欢魔术师，早知道就给你要个王大眼的签名当新年礼物了。”
“微草的队长么。”
“功课做的不错嘛，连这些都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弗雷德和乔治吧。”叶秋不理，依然坚持自己的话题。
“苏克和贝塔？”叶修笑着问。
“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很差劲的哥哥？”叶秋皱眉，“可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的菜。”
“和我喜欢的差不多，就顺便记得了。”叶修解释道。
“这么说你还是很差劲，更不要说拿着弟弟精心准备的行李箱跑出来这种黑历史了。”
“别什么都怪在我头上，”叶修不以为然道，“就你那囤积能力，发现行李不见之后再搞出个一模一样的用不上十分钟吧。”
叶秋没有接话，没有反驳，没有再次嘲讽叶修的下线。他低头划开手机，时间已经是除夕的零点一刻了。在这小小的储物间里靠他们两个人是无论如何营造不出新年气氛的，但叶秋觉得，自己想要的除夕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吧。小时候叶修就对过年这些事不太上心，放烟火的时候也只是站在自己身后，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。可是，叶秋觉得这一切已经够了。“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吧，别给咱爸咱妈添乱了。”叶修叹了口气，说道。
“你留在俱乐部那个账号卡为什么叫一叶之秋？”叶秋问，最后一个字被他很用力地咬出来。
“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。”叶修手里的打火机弹开，光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照亮。
“快睡，明天早点儿回家。”
（是生贺啦！给我超棒的师父父@糖多令并不爱吃糖 ！之前答应试着写一写双叶的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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